在我面前怦怦跳动的,是恶意组成的心脏。
它是那么令人绝望,又如此富有生命力。
我明白了。
这是学生们的生命力汇聚而成的核心。
带着恶意,却又苦苦挣扎的生的渴望。
或许恶意是对这个压抑的生活的不满,而生机是对未来的向往。
“你也能看见了。”
我听见克莱尔说。
但是我看不见她在哪里。
“高浓度的恶意扭曲了周围的空间,理论上来说我就在你身边,不过实际上你大概看不见我,因为我也看不见你。”
“你看不见我?
那你还说得这么笃定,好像你什么都能看见似的。”
“哎呀,原来你真的在呢。”
从声音听来克莱尔一定是在笑,“有办法把它破坏吗?”
“你不能吗?”
“嗯,我不知道我能不能。
这次的恶意核心和一般的很不一样。
如果是一般的核心,离这么近又不穿防护服,我们早就被恶意侵蚀或者杀死了。”
被恶意侵蚀实际上就是无法自己控制自己,行为会变得极端起来。
在高浓度的恶意里,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可能会造成灾难性后果。
“我还有一张你给的牌。”
“哦,那你用一下试试。”
我从西服内侧口袋掏出那张宝剑二。
说实话我对塔罗一无所知,所以我唯一能解读出来的是上面有两把剑。
我把牌捏碎,手上出现了两把恶意构成的剑。
希望它们能把这个恶意心脏割开。
我把一把剑放在一边,然后双手举着另一把剑用力劈下——我不会傻到同时挥舞两把剑,那样听起来很帅,实际上很傻——然后我意识到我犯了天大的错误——浓郁的恶意从缺口喷涌而出,朝我袭来。
接触浓度如此高的恶意,我想基本上尸骨无存了。
我像个懦夫一样闭上眼睛。
再见了,父亲,母亲,再见了,我的舒适的公寓,再见了,我的两辆超跑,其中一辆我一个月前才买的,各种性能几乎都是最优的,我还没开过几次呢——真不甘心啊!
突然,我感到自己被用力向后扯去。
我惊讶地睁开眼睛。
“林顿先生!
——我没来迟吧?”
一抹鲜亮的黄色挡在我的面前。
那是‘公司’的恶意搜救小队“胡蜂”的制服。
明亮的黄色是为了方便搜救时看清彼此,配备的定位设备有些时候会失灵。
他们连统一制式的武器都是明黄色的。
困在恶意中的人会被明亮的光线吸引,他们携带的刀具在恶意组成的暗色浓雾中发出的光极具穿透力。
切开高浓度恶意不需要巨大的力气,只需要特定的材料。
胡蜂小队配备的长刀便是用这种特殊材料制成的。
胡蜂小队每个人都是处理恶意爆发的精英人士,无论是武力还是脑力都无可挑剔。
而我眼前的这位年轻人,名叫雅各布·马克西米利安,年仅27岁,在人才济济的胡蜂小队里也是佼佼者,可以说是现在的胡蜂小队的第一战力。
他身穿明黄色的像是我们公司的普通制服外套一般的护甲,背着两把明黄色的长刀。
这两把刀可以在刀柄处接起来,然后当作回旋镖一样甩出去。
现在,他手上只拿着一把,背上背着另一把,警觉地盯着面前破了口的巨大心脏。
他面前有一面淡黄色的透明盾牌。
刚才应该就是它保护了我们。
“雅各布!
你怎么在这里!”
“我担心您,于是独自进来查看。
刚才空间好像被扭曲了,回过神来就看见您差点被恶意吞噬了。”
“是吗,你没事吧?”
他指向身边不远处站着的克莱尔:“没事,我看见冲出来的恶意都进入到了那位女士的戒指里。”
“克莱尔!
你怎么也在这里!”
“我也想问你呢。
似乎是你刚才的莽撞行为让空间再一次扭曲了。
所以我就被传送到这里来了。”
我站起来,才发现我刚才仅仅是划破了那心脏的一层表皮而己。
“雅各布,你的装备能在不导致恶意喷涌的情况下把它切开,露出里面的核心吗?”
“可以。”
雅各布点头,“我能够将核心安全完整地摘除,只是需要慢一点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克莱尔赶在我开口之前说,“首接迅速破坏核心就可以了。”
雅各布眼睛微眯,似乎在仔细思考着她的话是否可信。
然后他将视线转向了我。
“听她的。”
“二次爆发怎么办?”
我看向克莱尔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我如实说道。
“不用担心,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这儿。”
克莱尔冷笑着看着雅各布,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。
我给雅各布使眼色,让他不要什么都请示我的意见,好像我是他上司似的。
雅各布心领神会,只是回头对克莱尔说:“抱歉,女士,我无法听从一个如此危险的建议。
我会用官方的处理方法——”说时迟那时快,另一股恶意的洪流突然上涨,把我们都卷倒在地。
“哇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