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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长青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,“听说你在江海市混得风生水起,这几年做了不少好事?”

元守一知道陈长青话里有话,但他却不敢多说什么。

“趁我没动手前,赶紧滚。”

“我……我愧对师父教诲,我对不起道观,我简直畜生不如……”元守一跪着爬到陈长青脚下,满脸血泪,痛哭流涕,但在陈长青眼里看不到一丝怜悯。

陈长青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,原因很简单,元守一能在五年之内成为名声大噪的风水大师,甚至力压江海市四大风水世家,唯一的解释,他做了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,比如破坏他人墓葬阴宅风水,夺取气运。

坏人风水是风水师里的大忌,一般人不敢触碰,往往只有那些亡命之徒才敢铤而走险,但下场通常很惨。

所谓风水先生无地葬,算命先生半路亡,说的正是那些不走正统路数的歪门邪道。

元守一自知瞒不过陈长青,支支吾吾地吐露道:“师叔,昔日我做了一件有损阴德之事,如今报应来了。”

“没兴趣了解,赶紧滚。”

“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,可蝼蚁尚且偷生……”

陈长青不以为意地撇过脸去,继续以先天之炁稳固小男孩神魂。

元守一跪在地上,自言自语说起了一桩陈年往事。

五年前,他跟随观主前往江海市参加法会,见识到了上流社会的奢靡,他那双眼睛彻底被花花世界遮蔽,从此道心不存,最终选择叛出道观,之后前往江海市寻求出人头地的机会。

金钱地位和香车美女,江海市有他奢望的一切。

江海市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都市,财阀集团林立,寸土寸金,当时江海市的首富家族张氏财团几乎可以用富可敌国四个字来形容,不免惹人眼红。

元守一和他的狐朋狗友盯上了张家,他们设法找到张家祖坟,竟发现那是一处得天独厚的龙脉之穴。

张家祖坟不但位于小龙脉之上,而且风水局也大有来头,名为“万华生金穴”。

在墓葬风水格局里面,号称四大风水名局的“寅葬卯发”、“日进斗金”、“玉带缠腰”和“黄袍加身”都比不上这个“万华生金穴”,它集龙脉气运于一身,庇护后世族人荣华富贵,平步青云。

元守一等人为了夺取龙脉气运,布下玄空风水。

此举不单单破坏了张家祖坟原有风水格局,甚至还将张家祖坟改成了大凶格局“阴煞穴”,以张家子孙的命脉养成元守一等人的气运,这类风水局有损阴德,一般风水师不敢做这种事,可是元守一为了成为人上人,他才不在乎报应。

短短一年之内,张氏财团破产,名下公司倒闭,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家数十口人相继意外身亡,当初这件事闹得全城皆知,大家都以为张家得罪了什么大人物,因此惹来杀机。

陈长青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眼前这个败类!

元守一等人则因为夺了张家气运,之后运势非凡,钱财滚滚,可谓是名利双收,由此在江海市混得如日中天。

然而,该来的终究要来。

当年参与破坏“万华生金穴”的人陆续横死,目前为止只剩下了他一个人,元守一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了拓苍山里的天师道观,这才厚颜无耻回来向师门求救。

元守一手心里爬满汗水,他拼命磕头祈求得到陈长青的同情。

“此后半生我愿留在观中侍奉师父和师叔,求求师叔给我一个机会!”

然而陈长青听完之后,整个人周身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,“怎么你以为这里是垃圾场?”

“师叔,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,但我真的不想死,下半辈子我一定行善积德弥补对张家的亏欠,求你救我一命……”

元守一抱住陈长青的腿,放下所有尊严。

陈长青冷冷地看着他,“你不想死?那张家人的死就是活该吗?冤有头债有主,你欠张家的自己还,这趟浑水,我们小破观没兴趣搅和,钟明送客。”

钟明刚回来就发现地上跪着一个血人,仔细一看,这不就是那个叛出道观的师兄元守一吗?据说在江海市混的风生水起,闭口不提自己师承何处,怎么看上去这么惨。

“好嘞,师叔。”

可是元守一迟迟不肯撒手,他抬头望着那波澜不惊的陈长青,眼里透出一丝恨意。

“师父以前常说,一念恶,地狱现前,一念善,天堂如是,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,师叔你为什么不肯渡我?”

“老家伙秉持大道之内无善无恶,那是他的道,”陈长青抬起脚,将元守一狠狠踹了出去,全身威压骤然而至,“却不是我的道,我的道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,善恶之报如影随形。”

钟明吓得咽了咽喉咙,师叔平日里喜欢开开玩笑,今天怎么这么严肃?

元守一并没有马上起身,反而端端正正跪好,伏身跪拜,以头叩地。

“多谢师叔指教……”

陈长青懒得搭理他,可就在这个时候,元守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,他迅速起身,手里操控七枚棺材钉射向陈长青,划过空中产生呲呲风声。

然而陈长青不退不让,单手捏了一道诀,身前立刻形成一面符法结界抵挡住七枚棺材钉,他眼神一暗,符法结界震碎,七枚棺材钉全都被击落在地。

元守一反手之间将棺材钉全部吸回身旁,悬浮于周身。

陈长青掸去小男孩身上的灰尘,笑道:“给了你这么好的偷袭机会,你却不好好珍惜?”

“陈长青,是我小看你了,但那又如何,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元守一!”

元守一身上的伤都是假的,他故意卖惨为的就是偷袭陈长青,为了能杀掉陈长青,他特地以尸油炼化棺材钉,将其打造成法器镇魂锥,修道者一旦被镇魂锥击中,神魂消散,灵力褪尽,极为凶险。

可惜陈长青远比元守一想象的更强。

元守一双手合拢以急雷之法结印,吸取天地灵气为己所用,刹那间每一枚镇魂锥内都游离出一只灵体状的阴魂,阴魂掌控镇魂锥,镇魂锥加持阴魂,两者相辅相成。

“师叔,这是七魂七钉吧?”钟明没料到元守一竟然修炼了这种邪术。

随着元守一的敕令,七魂七钉犹如飞箭齐攻,从四面八方刺向陈长青,陈长青轻轻一蹬抱着小男孩跃入空中,用完美身法避开了七魂七钉。

“陈长青,你莫非不敢与我一战?!”

元守一有自己的后顾之忧,道观里的弟子精通法术,他们一旦联手,自己则毫无胜算,于是当即划破掌心,以血祭之法加持七魂七钉,威力猛涨,以此截杀陈长青。

受到血祭法力加持的阴魂渐渐凝聚出实体,双眼猩红诡异,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,獠牙上挂着的血红色粘液忍不住一滴滴落下。

“给我杀了他!”

在元守一的血祭加持下,就连那七枚镇魂锥也发出血色之光,追击速度大幅度提升。

陈长青左手抱着小男孩,右手单手结印,周身立刻浮现出金钟罩一般的金色符法结界,然而那七枚镇魂锥像是高速旋转的钻头在结界上不断渗入,七只阴魂也张牙舞爪攻击结界,结界表面很快就崩出一条条裂痕。

“陈长青,你也不过如此!”

钟明在一旁嘲讽道:“元守一,就你也配和长青师叔较量?!”

“等我杀了陈长青,天师道观内所有人都得死!七魂七钉,受我号令,续暗破明,七命合一。”

元守一双手快速结印,伴随咒法,威力剧增。

七枚镇魂锥绕着陈长青快速旋转,眨眼间竟融合成了一把血红色长锏,七只阴魂随着镇魂锥的提升也变得更加可怕,它们扑在金色结界上撕扯。

血色长锏发动了致命一击,符法结界瞬间碎裂。

命悬一线!

陈长青却不慌不忙抬起右手,以掌中灵力控住了血色长锏。

元守一为了提升七魂七钉的法力,血祭之术一直在消耗他体内精血,他已是骑虎难下,只能继续通过血祭尽可能缩短自己和陈长青修为之间的差距。

血色长锏在血祭加持下进一步移向陈长青,距离他掌心不过五公分左右,然而两个人的状态天差地别,陈长青除了额头上有点细汗,并没有任何不适,反观元守一脸色惨白。

元守一咬咬牙,双掌推向陈长青,周身灵力涌向血色长锏,层层突破,长锏尖部几乎快要触碰到陈长青手掌。

陈长青眼里尽是嘲讽之色,“这五年真是没一点长进。”

“我要你死!”

元守一一声暴喝,敕令七只阴魂附着于长锏之上,顿时法力大增。

长锏不断移向陈长青掌心,眼看着马上就要被长锏刺穿,陈长青屏息凝神,四肢百汇的灵力全部涌向掌心,再一次将长锏镇住。

陈长青以灵力抗衡元守一的本命法器,力量对冲,周围产生巨大的乱流狂风,吹得灯柱和幡旗七零八落。
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陈长青抱着的小男孩突然睁开眼睛!

小男孩的指甲瞬间变得又黑又长,像一把把黑色匕首,他猛的一爪刺向陈长青心脏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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