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灿灿的小麦真是喜人。
可是杜桑宁好像没告诉我,她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地。
我深吸一口气,一手握着麦秸,一手挥舞镰刀。
“你应该包一下脸。”
杜桑宁的兄长,哦不,现在是我的兄长。
兄长递给我一块花布。
“麦针蛰脸,你若不想起疹子,像娘一样包一下。”
我抬头看着地里的爹娘,脸色通红。
“谢谢。”
回来的日子,和我想的不太一样。
父母在我面前很拘谨,兄长也不太爱说话。
吃饭的时候很沉默。
但是我知道他们还是欢迎我的,因为母亲一直往我碗里夹肉。
“妮儿,多吃点。
你看你瘦的。”
“你爹说的是,太瘦了不好,多吃点。”
父亲不夹菜,一个劲儿劝我吃。
我瞧着眼前一大碗饭,心里发愁。
“京城贵女以瘦为美,爱好细腰,她可能吃不习惯油腻。”
兄长冷不丁开口。
“哎,对对,俺妮儿一看就是城里人,漂亮娇贵……”
娘局促搓了搓手,试探问我:“要不,我再给炒个青菜?”
我鼻尖一酸,顿时红了眼睛。
“我爱吃,我确实太瘦了。”
太瘦了干不动农活,这可不行。
我看着眼前殷切的父母,大口扒饭:“真好吃,谢谢爹娘。”
见我吃的欢快,父亲母亲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父亲虽然腿脚不好,今天还是撑着下地,坐在麦田里努力帮忙。
这一家人,从没有怨天尤人,过得生机勃勃。
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的我,第二天起床腰酸背疼。
但是鸡叫的第二声,我还是努力起了床。
母亲不愿让我再下地:“今天不用去地里了,昨天干活,你手都糙了。”
我看着她长满
。
圣旨赐婚,再无更改。
中断了的婚事再次紧锣密鼓准备了起来。
只是这次,我不是嫁进侯府。
而是嫁进了季嘉行自己的西北将军府。
“这府里虽然没有你义父的大将军府阔气,可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家。”
成亲之前,季嘉行牵着我的手,一步一步走在院子里。
“没有别人,只有你我。”
我心中甜蜜:“不做侯府世子,你当真不后悔?”
“侯府就留给小二吧。
那一大家子,应付起来还比不上咱们省心呢。”
季嘉行无所谓摆摆手:“咱们自己挣得爵位,不必听老头子唠叨约束,睡得踏实。”
成亲那天,杜桑宁非要闹着给我做伴娘。
什么是伴娘,我也听不明白,从没听说过这个岗位。
但是看她兴高采烈,我自然同意。
“哎,我瞧上了一个公子,你让季嘉行喊他做伴郎啊!”
杜桑宁有要求,我自然答应。
毕竟她给我和季嘉行做了那么久的信使。
于是成亲的时候,我眼见着杜桑宁眼睛发光,往那伴郎身边凑。
惹得那位公子面色臊红。
哥哥在一片笑声中把我背出了家门。
“成了亲,受了委屈不要忍着,要跟哥哥说。”
“你知道的,哥哥不仅学问好,力气也很大,给你撑腰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我红着眼点头:“嗯。”
喜堂上,我的亲生父母,义父母,还有季嘉行的父母全部坐在上首。
这是我们商量好的。
生恩大,养恩也大。
我父母们应该受我们的感谢叩拜。
“从今往后,互敬互爱,好好过日子。”
我眼含热泪,笑着点头。
“好。”
季嘉行与我相视一笑。
那个会作诗哄我开心,细心给我挑鱼刺的少年郎,终于成为了我的夫
茧子的手,轻轻摇头:“我要去。”
“娘,你虽然换了一个女儿,但是杜桑宁能帮你忙,我也能帮。”
母亲还想再劝,我已经拿着镰刀出了门。
今天地里有很多人,我默默找了块地方,一刀一刀开始割。
太阳很热,不一会我就汗流浃背。
割了没多久,我的手就开始颤抖。
可是身体上的劳累,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。
我一想到,杜桑宁替我过了十五年这样的生活,我心里就十分愧疚。
鼻子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掉了出来。
“我是不是特别没用?”
我抬起头,看着一旁跟着我的兄长。
“我占了杜桑宁的富贵生活,回来后还干不好农活。”
“你们是不是也对我很失望?”
我越说越心酸,觉得自己干啥都不行。
兄长皱眉看着掉在地上的镰刀:“娘没告诉你,今天不用下地吗?”
我哽咽反问:“你也瞧不起我?
觉得我吃不了苦?”
“我可以坚持的。
我一定能干好。”
我擦了一把眼泪,重新握起镰刀。
“倒也不是,今天雇的佃农都来了。”
“不用我们自己干了。”
……
我茫然抬头,看向地里干的热火朝天的人群。
怎么没人告诉我,杜家还雇得起佃农。
“还有,你怎么不叫我哥哥?”
“你们京城人都不喊哥哥的吗?”
我喉间一哽,诺诺开口:“哥哥。”
3
我兄长,不,我哥好像有点腹黑。
几句话就把我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。
我这才知道,原来杜家家底殷实,我爹也不是彻底瘸了。
只是最近受伤,过段时间就养好了。
父母能干,哥哥争气,日子过得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惨。
杜桑宁说的很多话都是夸张,我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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