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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承庭和陈芝芝一直腻歪到天黑,直到晚上的时候有几个人突然高烧,这才想起来我。
在物资救援还没有到之前,只有我才知道如何救治,减轻他们的病症。
顾承庭开始急躁地给我打电话,电话不通就发微信,扬言说我再不回来就再也不要回来了。
陈芝芝回国的那天,是我的生日。
像现在一样的场景,我在家不停给顾承庭打电话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他在机场接陈芝芝。
我拨不通他的电话,一遍一遍的打,最后妥协说,等你回来记得叫醒我,给你热饭。
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贱。
爸妈在营地中苦苦等待搜救的消息,一天没有进食,整个人面色枯槁。
他们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,轻薄的像两张旧报纸。
“顾承庭,我们求求你了,你去带人找找她吧!
她现在肯定很害怕很害怕!”
“小悦最怕黑了,我求求你了,你去救救她吧!”
陈芝芝被这架势吓到一般,缩了起来,顾承庭一下将她护到了身后。
“芝芝别害怕,你们是不是演上瘾了?
我看方楚悦也是让你们两个惯坏了,你们也陪着他们胡闹!”
母亲哭的撕心裂肺,我盘旋在他们眼前拼命喊叫着:
“爸爸妈妈,我在这里,我在这里啊!”
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哭喊,手一次次的穿过父母的身体,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感受不到。
眼泪掉到地上留不下一丝痕迹,我痛苦地看着一切,却无能为力。
父亲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我的名字,紧接着闭紧眼睛,身体像沉重的板子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一天一夜没有休息、悲伤过度加上高原反应,寻找孩子的意志力还是被高原反应打败了。
顾承庭皱着眉头叫来了医生,把二老抬进了临时医院。
我父母哭喊声嘶力竭到晕倒的那一刻,顾承庭不再说话,沉默了。
演戏总归有个度,我不可能把我的父母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,而父母的样子也不像是演戏。
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珠峰,怔怔的看着顶部,我死去的地方。